2009年2月22日 星期日

【閒談】YA片與YJ片還有YT片

首先,先來個名詞解釋。YA片就是young american movie,那J即是日本了,T則是台灣。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描寫年輕世代的電影,用在參照國家發展狀況上,則品質跟電影本身的故事越成功的,某方面也說明了國家整體實力、風氣等越成熟越開放。
比如說..YC片(China) 似乎很少見...
有時候這個"young"也不是很好定義,究竟該定位在演員的年齡上,或是整體氣氛上。
例如,2004年,中國導演顧長衛初執導筒的《孔雀》,演員們都年輕,描寫文革時代而後各自成家的故事,總有些愴然,壓抑。然而當la phobique仔細在腦中思索所有的中國電影,竟然除了多年前的《北京樂與路》之外(導演還是香港人),實在想不起是不是還有其他的曾經描寫所謂的青年歡愁。多半回首過往,多半追遠某個已逝的時代,追憶死去的皇朝等,中國電影似乎是拍不了現實,也擺脫不了歷史的糾纏。要則是小市民的生活紀錄片,要則被禁止上映的電影。

青春時光,理應正當燦爛,沒有特別要著墨的大痛大苦的議題也好,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中國有哪些片在描述青春。

再來談談YA,美國的young movie多得無數,有難笑得要死的,也有溫馨的小品,反社會的題材等。
例如最近上架的《愛情無限譜》,喜歡搖滾樂的少年與同樣喜歡音樂的女孩相戀的故事。
片中還有modest mouse的配樂(good taste)。去年的《Juno》、《男孩好壞》、超多年前《發條橘子》、《美國X檔案》描述美國新納粹少年的故事等..不然就是宅男把到正妹,AV女優住在隔壁,對性的過度好奇以致於做出奇奇怪怪的行為,或是在錄影帶店打個工也可以亂弄一通。若以一年為單位,實在無法計算YA片的產量到底佔了當年出品的百分之幾。

接著就是YJ。描寫青少年,則不能不提到日本阿! 想想美國的漫畫都在畫些英雄等等,日本的漫畫除了冒險犯難的那些,任何題材都可入(吃的用的穿的喝的睡的走的飛的爬的),也是電影劇本改編的來源。動不動就會不小心又知道了某某自己喜愛的漫畫又將翻拍成電影。幾個著名的例子像是《NANA》、《下妻物語》這種,非常典型地以青少年次文化為背景交錯愛情與生活的煩惱。其他像是《死亡筆記本》(但那幾個死神都幾歲了),如果說《20世紀少年》(主角們也老大不小了)。還有就是最近成功翻拍的《重金搖滾雙面人》(漫畫可是陪la phobique度過幾年的空堂時光,笑到眼淚狂飆)。

我們對於"青春夢"這種題材的想像,基本上完全是日本電影建置出來的。
日本的導演們,哪個沒有拍過YJ?從大島渚、三池崇史、宮藤官九郎、岩井俊二、三木聰
古典文學也不時翻拍,例如三島由紀夫的幾個名作,去年則有夏目漱石的《夢十夜》
戰爭片也久久拍一次,前幾年的《來自硫磺島的信件》、去年的《男人們的大和》(類似的拍太多會被懷疑有軍國主義復甦的危機)
其他就是一些動物溫馨片,奇幻寫實片,大河劇系列的古裝電影。
說到底,近十年來的日本片,大半至多數哪個不是YJ?
當然跟日本人喜好起用年輕演員的習慣有關,年輕男女優幾乎攻佔了全面市場,其中學園片又佔了百分之七十。所以竹內結子以前都是偶像,近年也開始當媽了。
再者是,日本電影尤善刻畫日常生活細微的事物和感覺,平凡的小小奇蹟等
否則這幾年影展的片單或是買片上映的list一列出來,sabu的《疾走》,李相日的《69》、《天堂失格》。其他如《我喜歡你》、《下妻物語》、《電影情人夢》、《夏日時光機》、《紀子的餐桌》。各式各樣的YJ都有,憤怒的,憂愁的,惡搞的,還有最重要的主題也就是---尋找自我。
如去年的《不要嘲笑我們的性》、《百萬元與苦蟲女》。日本人就是很有辦法把相似的題材拍得完全不同,即使都在描述青少年,而則有完全不同的個性。年輕演員也有如變色龍般,換個角色即完全不同
。你以為你沒有特別注意過哪個演員,當你發現這張臉孔有些面熟時,發現你已經看過了他十個作品以上。

例如在《不要嘲笑我們的性》中擔綱主演的松山健一,從《NANA》裡面看起來有點超齡的bass手,演到《死亡筆記本》中的L,再到《夢十夜》中,遊走虛幻和現實的主角,又到《重金搖滾雙面人》中的黑死金屬的主唱卻夢想成為代官山時尚代表的根岸。在《不要嘲笑我們的性》中,演出情竇初開的大學生,自然又平實,面對比自己大20歲的戀人,欲主動且膽怯。據「中國時報」報導,永作博美再度以《不要嘲笑我們的性》入圍日本極具份量的「藍絲帶電影賞」最佳女主角獎;同片男主角松山健一則是以另一部電影入圍影帝。《不要嘲笑我們的性》劇照
《不要嘲笑我們的性》劇照
《不要嘲笑我們的性》的校園生活。


其他就是la phobiue最近滿喜歡的《百萬元與苦蟲女》,個性安靜深沈的主角蒼井優選擇流浪,到海邊到山裡,做著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工作,存滿一百萬元便離去又前往下一個地方,雖踏實卻也逃避現實。

《百萬元與苦蟲女》片段
《百萬元與苦蟲女》片段

這些日本電影,影像坦直明亮,不沉不悶,味道淺淡,有些發生過又或即將發生在生活處處。(再扯下去,就會變成在解la phobique自己的喜好了。)

最後談到YT,台灣的young taiwanese movie。
台灣脫離歷史感重重的電影線後,近年來的作品也不少描寫青少年生活的,卻很可惜的明顯受到嚴重的"日本式想像"。從多年前易智言執導的《藍色大門》獲好評以來,近年如《六號出口》、《愛麗絲的鏡子》、《最遙遠的距離》、《一年之初》、《愛,的發聲練習》、《刺青》等等等等(太多了)皆有點落得不憤怒、不幽默,因為我們並不擅長說這樣的故事。台灣電影向來迷人之處便是在能在一個交錯的故事中,照顧到各個族群,各個世代(這兩年最好的舉例便是《流浪神狗人》),而落得至今,也無法轉而回頭找歷史。直到去年的《九降風》、《海巡尖兵》、《夏天的尾巴》開出新的一線,雖YT但少了做作,故事也較為實在。

總之,這種感覺實在就像是...台灣的城市建築硬要模仿外國的建築,做得失敗的像,不然就是把不適合的建築放在士林夜市附近。收編農田以建立農舍之名蓋豪華之社區,使得農業用地大量減少,或是一直蓋新房子卻不定期翻修維護,只會有種"饒了台灣吧"的心聲。
當幾個有良心的建築師把希望寄予新一代的建築學子之時,不知道資深的電影人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慨。

2009年2月13日 星期五

「我來自一個影癡的環境」said Paini(上)

《電影欣賞》第137期,最近出刊了。
有Dominique Paini 的論文,也在137期翻譯後上刊,下一季的138期也依然會有。
巴依尼離開台灣前,也跟電影資料館合作,策劃了"變形"的電影展覽,說著影展也早已過了
之前la phobique在這裡也談過不少次與當時展覽相關的東西。

今日便把當時Paini來台時,在國北教大,台大,以及北美館演講時記錄的照片也放上來給大家 看看,是個很有活力的學者,也很開朗,不知道聽過幾個去聽演講的朋友形容Paini好"可愛",(不是形容小動物或小孩的那種mignon ,應是aimable)。他在言談之中透露著對電影的熱愛,手舞足蹈的講解,la phobique也在之後寫下了感想,順便在這篇文章中淺談法國的電影工業政策。

又,林志明教授,在Paini來台期間,又為其翻譯訪談,又是嚮導,又作為一個朋友,也為此寫下了一篇文章。所以先來看看,林志明教授在137期《電影欣賞》的導言。

「我來自一個影癡的環境」 ,巴依尼在台北 / 林志明(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藝術與造形設計學系副教授)。

 「我來自一個影癡的環境。」巴依尼如此陳述著自己和電影的原初關係。如果說,「哲學家」的原意是愛智者〔philosophy的希臘字根中有愛(philia)和智慧(sophia)〕,那麼,「影癡」(cinephile)不只是指「愛好電影的人」,也是指稱著「好動者」(cine原來是運動的意思)。200810月初和他在台北相聚的這一個禮拜(而這也包括著之前無數的email往返及2007夏天在巴黎的幾次邂逅),我們終於瞭解這句話的真正意義。他的活潑甚至「可愛」,是大家都能鮮明感受到的,而這也包含了思想和行動上的活躍。

 如果「達人」這句話用在電影能有什麼名符其實的意義,那麼巴依尼一定是現存少數的電影達人之一。他曾經營過藝術及實驗電影院、製作並發行電影、排片策畫影展、創立世界最重要博物館的電影—電視部門、長期擔任電影發明國法國電影館的館長,後來又進入美術館世界策畫電影的展示、溝通電影和其他藝術形式間的對話。書寫和教授電影之餘,他甚至自己創作過實驗電影。我們不知道有什麼樣的電影部門是他沒有接觸並且深入過的。

 然而,「達人」一語仍不足以形容其成就。就「電影的展覽」這個主題,巴依尼是一位「宗師」。他不是唯一把電影送入美術館空間「展覽」的策展人。他不但有後繼者,而且如同他本人所指出的,許多電影創作者現在正以展覽形式延伸他們的創作活動。這些都無損於他在這項主題上的「宗師」地位,因為目前電影展示項目中的幾個里程碑是他所建立的(比如希區考克大展)。同時,這個主題的初步理論化工作也是在他手上展開。

 也就是為了這樣的原因,《電影欣賞》「電影的放逐?:多明尼克.巴依尼」專題的下集以他有點挑釁性的第一場演講主題作為開端:在美術館空間中發生的電影「展覽」,是否電影由原先像是其自然環境的影院空間中被放逐出來?我們看到,來自影癡環境的巴依尼並不認為如此,他反而說這是電影的原始觀眾再度回返。在這個前置命題之下,他嘗試提出其歷史性解釋,並且探索其中的重大意涵,亦即,這是一個有關人和影像之間關係轉變的徵兆,因而也具有政治意義。

 接下來在北美館的第二場演講裡,巴依尼繼續追問此一現象的美學和哲學意義──「我們能否展示時間?」──並且把它和電影及造形藝術間的跨界域創作現象相連。這時,許多他新近策畫的展覽成了具有說明力的例子。為了深化這些生動的演講的內涵,本期《電影欣賞》也翻譯了兩篇他的長文,深入探討投影作為藝術手段和遊逛者的回返這個現象。在此,影癡開始思考,戴上了理論家的面具。

 回到生動活躍的巴依尼,2008106日他在台大的演講及後續的座談,又把他此次的來訪帶入另一個高潮:「電影中的變形」,這樣的談論電影的方式不僅在國內甚少聽聞,即使在國際上也是罕見,因為那原來是發生在羅浮學院中的比較視覺藝術史課堂上,差別在於巴依尼本人覺得台北的年輕聽眾更加專注,也似乎更受觸動。而接續下來下午的座談,雖然他仍是趣味十足地專注回應,在一旁為他翻譯的我,卻不禁要在心裡說,注意了,這裡是真正的大師開講;因為不論是專家的提問(如孫松榮),或是同行間的計議(如王派彰),甚至一位年輕學子尚不太清楚其問題意識但有真實感受的提問,巴依尼不但氣定神閒地回答,而且其中展現的系統性和思考幅度,顯示他對這些問題早已瞭若指掌。而最後,尤其是有關電影資料館的未來命運,已不只是一位資歷深厚的老館長在交代經驗,其實指向一條未來長遠的道路。

 臨別之前,《電影欣賞》在台北和巴依尼再作訪談,他在其中暢談了他對旅行/策展、電影作為藝術、當代數位影像技術及電影雜誌編輯的看法。這些都是心裡話,而且我們也聽到了:「這次來台灣的經驗及觀眾的熱情也帶給我許多能量,在街頭巷弄之間我也觀察到一種自然又不外顯的溫柔,我很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再次造訪台灣,和大家繼續分享我們對於電影的熱愛。」

--------林志明(國立臺北教育大學藝術與造形設計學系副教授)作。

「我來自一個影癡的環境」 said Paini(下)

「電影的放逐」會談後感想/ la phobique

這邊是Paini的寫真專區(講得跟什麼一樣)Paini在台大(一直動來動去)
國北教大藝術學院視聽室外合影,左為林志明教授,中為Paini。
國北教大視聽教室
Paini托腮

「電影的放逐」會談後感想/ la phobique

在稍熱的秋季中,匆忙跑進了連走道都已經擠滿學生的視聽教室,我尷尬地表示歉意,一邊越過坐在地上的同學,最後在第一排坐定。不久後,講座開始,有著花白 頭髮的巴依尼著深色西裝,手持麥克風,滿臉笑容的於投影螢幕前講解著,不時揮舞雙手,每講一段話便停下來等待林志明教授即時口譯。

聽著演 講,我思忖著,這個空間以外有多少人曾經想起電影也為藝術的一個學門。在科技的普及與消費文化的擴張下,人們走進電影院,花費近三百元求得平均兩個小時視 覺刺激與娛樂。從劇本的閱讀改編,燈光設計,服裝和美術,到製片的四處奔走,導演和演員的組合都成為片商行銷的手段之一。又有多少人在觀影後,有感電影中 對於當代議題的敘述,抑或對其中符號的建構作深度分析?從鏡頭的調度到意識形態的形塑,從一句從主角口中饒富興味的台詞,到一個眼神,或是只出現幾秒鐘的 配樂選用,究竟說明了多少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若說商業文化和藝術在比例上說來,總是相衝突的。依照這個觀點,我們自然而然的便容易遺忘, 電影在藝術學門中的重要位置。然而,自盧米埃兄弟發明電影以來,到後來白南準的影像藝術,再至今日的各藝術展覽,錄像藝術和數位藝術早已變成一條最引人注 目的創作支流。由藝術家建立的錄像藝術,內容廣泛,舉凡紀錄片的形式,意識流的拼貼等等,各式各樣的影像刺激,即使不具有美學價值的那些,進入展館觀賞的 人們,亦皆受吸引而駐足,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換句話說,電影進入展覽空間,突然變成一個大逆轉的行為,讓電影重新回歸藝術,平反其早已被過於消費的名字。 若非這個講座,處於台灣的藝術學生如我,或許少有機會受這樣的刺激作此類的思考,也開始想著這樣的展覽是否有可能進入台灣的美術館?

法國 對電影工業的補助政策向來都有完整的配套。在法國政府的編制當中,凡是跟電影相關的業務,都歸文化部旗下的國家電影中心 (CentreNationalldelaCinematographie,簡稱CNC)掌管。 法國電影政策的特色,是以法律階層架構,對電影的製作、發行、放映,做全方位的輔導、管理、和調節。法國電影產業政策是藝術與工業結合的法國模式。
法國國家電影中心CNC Centre National de la Cinematographie的主要工作,在於:

1. 制定電影政策,規範電影產業。
2. 給與電影、電視財務補助。
3. 推廣、發行電影和電視給所有大眾。
4. 保存和發揚電影文化。

他 們打出的口號是「規範、支持、促銷、保護、發行」,意思就是說:相關法規都是我們定的;拍電影缺錢嗎?跟我們借;發行電影有困難?我們幫忙促銷;開電影院 不賺錢?我們會補貼;擔心電影或錄影帶搶走觀眾,我們也明文規定了管制及抽稅的辦法。一部電影,往往攝影機還沒開動,購買小說版權、請人編劇、資料的考證 蒐集....就已經花掉不少錢,所以法國的電影製片公司從這個階段起,就可以開始跟國家電影中心申請補助了。如果一家公司的影片製作經驗豐富,企劃案的藝 術潛力又能獲得評審委員會的認可,得到補助的機會當然就會提高許多。至於補助金額的多寡,則由製片公司與國家電影中心個別協議而定。

再談藝術電影的部份:
一、藝術電影院的補助:

自動性給大製作高票房的大發行商、大連鎖戲院;選擇性補助給要冒險的藝術電影和外國電影的中小型發行商、藝術電影院, CNC希望大型和中小型發行商,多廳電影城和藝術電影院並存,讓中小型發行商和藝術電影院可以專注在他們藝術電影的領域。

二、法國政府推薦電影成為藝術電影的原則(2002年四月二十二日的文化部行政命令):
1. 有無可爭議的品質但觀眾太少的作品。
2. 「研究」和「發現」的電影,就是說有研究價值的電影或在電影領域有新發現的電影。
3. 有藝術價值或歷史價值的電影,尤其是所謂的「影史經典」。
4. 有更新電影藝術價值的短片。

也可以視為藝術電影節目的一部分的電影:
1. 近期受評論好評或廣受歡迎的電影,並對電影藝術有所貢獻。
2. 出色的業餘電影作品。


法 國政府對於自己國家的文化產業的大力保護,處處皆感受得到,大至建築,小至民生美食,無論是出自民族的驕傲,和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藝術國度之一。僅談電影這 個產業,CNC不只借錢給自國人,甚至也願意借錢給其他國籍者作為拍攝基金。在這樣的環境下,可以想見,電影一字的定義於法國絕對超出我們想像的深奧,而 不只是作為影像,作為休閒。以巴依尼在講座上展現的資料為例:一個展間,展出了各式曾經出現在希區考克電影中的各式單品,甚至是一杯牛奶。即使那樣的單品 並不是全部出自於原件,對比於我們的狹隘觀念,認為值得如此大費周章地展設一個展覽,推測人們進去欲觀賞的是古文物,那些精心典藏的展件。而不是進去找一 個懸疑大師的電影中,那些似曾相識的圖像(ICON)。

回頭論來, 台灣是否適合辦這個展覽?
台灣電影工業的狀況於近年來在文化 局的推動下,稍有復興之勢。然而就票房來看,除了海角七號來看,台灣自產的國片幾乎都可以稱得上是「藝術片」(意即總體票房都不佳,若稱之商業,則指十分 賠錢的商業)。十五年前,有線電視尚未如今日洶湧之時,我們皆被父母領進戲院,看國片、看港片,長大一點看西洋片,偶爾守在電視機前還能觀賞熱帶魚、小畢 的故事,又或香港的各式武俠片。而今日,電視工業發展蓬勃,資訊大量輸出,太慣於接受反倒讓作為觀眾的我們思考逐為狹隘,即使我們看到的東西多了更多。而 正由於影像如此的大量輸出,我們的觀影習慣改變,也扭轉了時代下的「共同記憶」。
現時,資訊扁平化的時代下,年輕人的共同記憶,可能跟大部分的美國青少年差不多。因此,在台灣,我們是否還能將國片收集放入展間,作為一個展覽?
有 機會,但似乎很難。若成,則展覽似乎將會只開放給某一小群人去尋找他們的「共同記憶」。首先,在族群上就年齡便已作出一個區隔,可能上頂多至50歲,下則 30歲。再者,電影藝術的教育尚不足,且策展主題未精確化,則不小心淪為台灣電影史的教育工具,而這個台灣電影史還包不包括港片或是其他華語電影。
最後,la phobique還是私心地期待台灣也會有類似的展覽出現,關乎台灣的電影藝術,關乎台灣電影中的所有符號,有更多的議題是能浮出水面被討論的。

(參考資料,彭小芬,法國的電影,中國時報)

2009年2月9日 星期一

回首2001年的三部日本電影

"青春電幻物語"

對la phobique來說,2001年是一個奇怪的年份。

2001年出版了三部日本電影 ,分別為
"青春電幻物語" "青白" "害蟲"
繼"青春電幻物語",同年日本電視台播出 櫻井剛 獲登龍門大賞的46分鐘短片 "青白"
,意為藍與白形成的蔚藍。
大家如果還記得"青春電幻物語",如果有看過"17青春遁走" "Life",記得"循環自殺" "紀子的餐桌"
約莫能一窺"青白",與"害蟲"的故事。
那些關於"成人世界的缺失"
。敏感,脆弱,恐怖,真實。

在"青春電幻物語"中被欺負的蒼井優終選擇跳樓自殺。然而,她在"青白"裡轉變加害者,總是成群欺負宮崎葵飾演的內山,在她的桌上放祭祀的菊花,拳打腳踢,羞辱

"青白"片段
而宮崎葵在短片的開頭,便在樓梯間試圖打開層層封鎖的天台大門
玩世不恭到處開鎖偷車的小栗旬,認為"人有選擇生死的權利",給了被欺負的內山打開天台鎖的道具
以及曾經在高中的時候欺負同學至對方跳樓自殺,後遭對方母親刺殺的代課老師小西真奈美,

整個電影呈現的是十分混濁的色調,灰暗,空氣壓得緊緊喘不過氣
原來要好的國中好友,到了高中變成最惡劣的加害者
"如果我死了,請你悄悄把我忘記"這樣的歌詞在整部電影中旋繞
看到這邊,大家一定又想起了Lily Chou,被欺負的少年蓮見把無法排遣的心情投入在音樂中
最後被欺負的內山,終於無法再撐下去,也終於在不停嘗試中,終打開了天台的門
同時,代課老師也道出當時記憶,道出:"恨一個人是可悲的,通常也沒什麼理由,只是對方不是自己順眼的類型,付諸實行就是殺人.."
上了天台,原來是一片光亮的藍天,地上滿是鴿子的大便,內山站上天台又下來,給了一個答案"現在,還不用死對吧?"
比起Lili chou那種看完還要惆悵三天的結尾,"青白"似乎好多了
最後內山決定堅強起來,繼續過日子

而"害蟲"的主角(依舊是宮崎葵),就讀國中,總在關鍵之處,做出消極的選擇,選擇關閉心房。
任何地方都不值得停留,無論是家庭或學校。
而她的缺席在同儕中並得不到理解與關懷而選擇孤獨,離課又逃家,選擇依賴陌生的朋友,又一度度試圖自殺的她,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
安靜的日復一日,朝著海口望去,然而,她能選擇的只是不斷轉換戰場。
然而只要出現一位肯付出關心的同學,一切就改變了嗎?而飾演這個幫助者的角色,也是蒼井優。
"害蟲"片段
而主角卻選擇再度傷害對她釋出善意的朋友--奪走其暗戀的對象。
即使如此,當主角被母親的男友施暴之時,好友蒼井優並沒有迴避,挺身解救了她。對著主角的母親大喊:"你為何讓她變得這麼可憐?"
安靜無聲的電影,偶出現兩次樂團"NUMBER GIRL"的單曲,急切的鼓擊聲響。

"一切惡行都是人類存在的本質,善不過只是非惡的狀態,或許那才是世界上最不真實的東西。"

她最後偷了汽油,分別裝進玻璃瓶中,點燃後,一個一個從外丟入家中,從滿足到驚恐,轉而搭上一個又一個陌生人的便車逃離,最後拋棄了一切轉往更險惡的戰場。

青少年的特質: 說不出口的抑鬱,孤獨且苦悶,從眾,當一個人開始欺負另外的人時,則不得不跟著做,擔心著自己是下一個被欺負的對象。


近兩、三年來,日本校園「凌虐」事件頻傳,許多學童由於在 學校長期間遭受同學的「凌虐」,不堪其苦而自殺。起因於「凌虐」的學童自殺事件,單單在一九八四(昭和五十九)年間就有七件,一九八五(昭和六○)年更增 加到九件,其他因「凌虐」引發的傷害、恐嚇或是報復事件亦大幅增加,造成嚴重的社會問題和教育危機。
  除了「量」的增加之外,現代日本學童間的 「凌虐」行為在「質」方面的變化亦日趨複雜。有長期化、陰晦化、群體化、巧妙化和遊戲化等傾向,已不是單純的欺負或吵架。而其續發性的副作用,常導致「拒 絕上學」、「不良行為」、「家庭內暴力」、「精神疾病」、「自殺」等問題。繼「校園暴力」之後,「凌虐」已成為日本最新形態的學童病態行為。
  


在日引起連鎖反應的「同儕相欺自殺預告信」   
 
                                  唐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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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間的同儕(同輩、同學)欺負導致自殺案件,這種事情在日劇中相信大家都看過很多,包括最近在台灣又重播的「女王的教室」也對這類的校內同儕欺負事件 多有著墨,日本從今年夏天又開始一陣學生同儕相欺侮導致自殺的情況,甚至在11月6日有一名學生寄給了日本文部科學省(相當於台灣的教育部)一封由於被同 儕欺負到忍無可忍,揚言在11月10日前未解決就會在11月11日自殺的預告信。

  最近日本的教育問題層出不窮,先是教育基本法修改問 題目前正在國會審議,然後是高中必修學分不足問題,再加上越演越烈的「同儕欺負」問題,可以說是讓日本教育當局傷透腦筋。事實上這波「同儕欺負」演變成自 殺問題頻傳是從今年夏天8月17日愛緩縣今治市1名國一男生上吊自殺開始,他的遺書中指出,被說貧窮和叫小偷長達3年,因而厭世選擇自殺,然後是10月 11日福岡縣筑前町的國二男生和10月23日岐阜縣瑞浪市的中二女生相繼因同儕相欺而自殺,再來就是11月6日寄到文部省的自殺預告信。

   這名學生在信中控訴在學校遭同學欺負,向導師求助,導師向其表示:是你自己不好吧?向家長求助,家長請他再忍耐一下,而家長向導師、校長和教育委員會反 應有欺負的情形也未能得到改善,所以直接寄信向文部省陳情,並附上給欺負自已的同學和其家長、導師、教育委員會、校長和自己雙親的6封遺書,表示他的自殺 是跟欺負有因果關係的,而遺書之所以不直接給導師、校長或教育委員會,就是怕因果關係被學校給掩蓋,同時要求欺負自己的同學在他自殺後能對欺負他的事感到 悔意並負起責任,在他死後的隔天也一起到學校結束自己的生命,並要求這些人的家長們能幫助小孩勇敢地負起欺負人致死的責任,在旁邊看著他們自殺。

   日本新上任的伊吹文明文部相11月7日決定公開信件內容,讓社會瞭解情況,並敦促各教育單位積極進行挽救的措施,以部長先挺身而出的方式,讓各地方教育 委員會和各學校校長能勇於站出來解決事情。而事實上,1999~2005年的7年間,文部科學省所公佈的因同儕欺負而自殺的人數為0的數據,也被日本律師 連合會、市民團體所收集的資料給推翻,並指出這7年間至少發生16件的因同儕欺負而自殺的案件。對此文部省兒童學生課表示,自殺原因是由教育委員負起責任 交由學校判斷的,今後將會修正調查方法,也可以看出自殺預告信中指出的學校和教委掩蓋是非的情形確實存在。

  雖然11月11日在各學校 積極的看護下,未發生學生自殺的情況,但在公布自殺預告信後到過了自殺預告時間,文部省方面到11月14日為止已收到16封信和2封email的自殺預告 信,其中只有5封可以確定寄出人的身分,其他的則未能判斷出,甚至有的信指出,若是11月11日的自殺預告成真,自己也會為了報復那些欺負自己的人而跟著 自殺。事實上,在這段期間,大阪、奈良和埼玉也分別傳出國中生因同儕欺負而自殺的案件,雖看不出來與寄至文部省的預告信有關連,但顯見已在學生間產生了一 些效應。

  日本社會評論家赤塚行雄就表示,戰前在伊豆大島.三原山也發生過相繼自殺的社會情況,甚至在1986年人氣偶像岡田有希子自 殺後,也引起社會上一陣跟隨其自殺的風潮,並讓1986年19歲以下自殺者達到前一年的1.4倍且與她用同一方法自殺的也相當多。過去,因愛知縣西尾市大 河內清輝同學被同儕欺負而導致自殺案件也使得1994年未成年自殺者多於前一年,達到508人,可見這種自殺的連鎖效應是一直存在的。

   況且,除了學生因受同儕欺負自殺外,日本最近也頻傳校長因受不了種種壓力而自殺,評論家江川紹子就表示,這對老師來說,不是個好職場的學校,對於學生來 說,也不是個能好好學習的地方。除此之外,據『朝日新聞』的調查有6成以上的學生表示校內有欺負事件,而『每日新聞』的調查認為欺負同學是不好的不到一 半,京都大學的調查也發現,有7成的學生坦承自己曾欺負過同學,也顯示校內欺負事件的嚴重和學生缺乏欺負人的罪惡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