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咏琳 (轉載自放映週報)
過去,筆者曾經在YA,YJ與YT片 以跨國觀點來淺談YA片(young adlut films)的特質。在本篇文章中,藉著閱讀《心靈邊緣》(On the Edge,2001) 、《妄亂青春》(Disco Dog,2001)、《冥王星早餐》(Breakfast On Pluto,2005),來觀看愛爾蘭青年片的特殊性。
首先,我們很難去追溯YA片自成類型是從何時開始,其究竟藉著影像表現了年輕人的哪些特點(adulthood)?再者,青年(young adult)我們該從哪條路徑去區分,生理年齡,法定年齡,或是心理發展過程,抑或社會狀態?然而是否電影中只要敘述一個關於年輕人的歡樂與哀愁的故事,或是主要演員是個在所謂 young adult 的年齡範圍內的,我們都可稱其YA片?假設,在刻板影像中,搖滾樂是「年輕人限定」,那是否所有的搖滾樂電影都是YA片?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它可能是「音樂電影」、「搖滾電影」甚至所謂的「公路電影」。
電影難以被完全類型化的原因是,其是由許多許多的元素交織於一起,一部電影可能包含了多種不同的類型元素, 它可以是科幻愛情,它可以是科幻史詩。 既然電影學者 David Bordwell 早就談過「類型電影」指的是在風格、主題、結構,甚至角色型態上,表現出類似特徵的電影。它同時也是創作者與觀眾間,一種約定俗成的默契關係。在這個命題下,大量運用年輕演員、主角的年齡設定在某個數字範圍內的(例如18~25歲),或是以青年生活(adulthood)中的際遇貫穿整個影片作為明顯的特徵,最重要的是,YA片最獨特的敘事走向,幾乎難以逃脫一個「追求夢想,找尋自我」的這個主軸。透過這種內在層次外的公式,我們會直覺地在觀看中以自己的理解將它放在YA片的脈絡下。
至於《心靈邊緣》、《妄亂青春》、《冥王星早餐》 三片,不能完全很簡單地被放在同一個分類下談,不過,在此三片中,若將他們放在YA片的意義下面來思考,我們的確看見愛爾蘭電影展現了當地青少年在社會面上,與在表現的題材上有不同於其他國家的特別之處,他們的題材是多樣的,甚至是深刻地探討了更多國家脈絡與各種議題,與其當代年輕人息息相關的那些。
說真的,我們幾乎很少關注愛爾蘭電影,我們可能不知道其一年的出品產量,亦無法完整說出某個數量以上的愛爾蘭影片,也許《天堂的孩子》 (Angela's Ashes ,1999)我們都看過,2008年的「台北電影節」亦注意到這點,而有了以都柏林相關的城市電影作為當年其中一個影展主題。然而,這個被英國干預了近八個世紀的國家,歷經大小內戰,統獨問題,卻依然是個明亮,具有活力文化象徵。而我們又透過愛爾蘭出品的YA片中,看見什麼?
首先,由Cillian Murphy主演的《心靈邊緣》,講述一個心靈無依的年輕人Jonathany Breech 在父親的葬禮後,瘋狂嗑藥,偷來一部車帶著父親的骨灰罈開下懸崖,欲踏上生命的盡頭。而這個舉動並沒有結束他的生命,從病床上醒來後,他選擇了去精神療養院,以避免因偷竊而坐牢的刑責。而後,在精神療養院中,他遇見了與他相似的幾個年輕人。他們被規定只能穿著睡衣,待在空無一物的狹小房間或是大眾娛樂廳或是在花園間遊蕩。空洞的房間如同符徵,而符旨是他們虛無的靈魂。在這個敘事中,必有個幫助者的角色。輔導他們的Dr.Figure(Stephen Rea飾演,給他們的唯一的任務是,「過年前不要自殺」(not to kill themselves before New Year's Eve.))。幾個年輕人迅速建立連結,結伴外出,發展出友誼也建立了各樣的關係。然而在他們不穩定的心靈中,衝突和矛盾以及愛戀亦開始作用,漸漸地,Jonathany開始了解了其他人之所以在此的原因,也了解自己其實不想死去,感受到生命的重量,發現人生自有其任務——活下去 。
作為對比的另一個愛爾蘭作品是同年出品的《妄亂青春》,由Enda Walsh的劇作改編, 其中討論了人的錯誤意識與青少年對愛情的偏執,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女主角,如雙胞胎似地形影不離, 甚至有著奇特的默契,發展出只存在於兩人間的獨特溝通語彙,像是天生早就註定的結合。隨著時間過去,男孩逐漸將女孩視為自己不可分離的一部份,是整個世界的唯一焦點。而這種情感最後延伸出的是,強烈的佔有慾與控制慾望,接著引發了其暴力傾向。另外一方面,女孩則試圖擺脫這種命定的結合,找尋新的開始,新的朋友,新的可能。 在此片中,Murphy飾演瘋狂愛著青梅竹馬女孩的神經質青年Darren,喪失自我的結局最終導致了生命毀滅。
作為對比的另一個愛爾蘭作品是同年出品的《妄亂青春》,由Enda Walsh的劇作改編, 其中討論了人的錯誤意識與青少年對愛情的偏執,從小一起長大的男女主角,如雙胞胎似地形影不離, 甚至有著奇特的默契,發展出只存在於兩人間的獨特溝通語彙,像是天生早就註定的結合。隨著時間過去,男孩逐漸將女孩視為自己不可分離的一部份,是整個世界的唯一焦點。而這種情感最後延伸出的是,強烈的佔有慾與控制慾望,接著引發了其暴力傾向。另外一方面,女孩則試圖擺脫這種命定的結合,找尋新的開始,新的朋友,新的可能。 在此片中,Murphy飾演瘋狂愛著青梅竹馬女孩的神經質青年Darren,喪失自我的結局最終導致了生命毀滅。
此外,《冥王星早餐》這個由小說改編的電影,則以黑色喜劇的方式敘述一個愛爾蘭卡文郡出身的小鎮男孩Patrick "Kitten" Braden,前往倫敦找尋當初拋棄他的母親的故事。如同所謂的「單一神話」(monomyth),小男孩(在此片中,更可以說是小女孩)展開了他人生的探險,在過程中遭逢挫折,克服萬難。從啓程、啓蒙到回歸。因性別認同上的差異使她不被家人諒解,加上戀愛受挫卻依然保有溫暖性格的她,對追尋生母的渴望召喚他踏上旅程。到了陌生的城市倫敦,也難得一頓溫飽,甚至差點被謀殺,在最困難之時,出現了一個稱她為公主「princess」年長魔術師,帶領她,幫助她。後來她在某場事故中,更被認為是愛爾蘭的恐怖分子,被刑求中的她,將自己的心靈放逐到太空,化身為祕密組織的特務,為了維護和平拿著香水攻進恐怖分子總部, 且在想像中與死去的好友重逢。然而,她似真似幻的供詞,與與生俱來的魔性魅力反倒征服了警察轉而照顧她,讓Kitten意外在牢房中適應良好卻不得不回到外面。接著,她真的像隻流浪小貓在街頭無所歸依,追逐著一個一個像自己母親的女人的影子,又在一個供特殊性癖好客人的觀看櫥窗內落了腳。本以為無人疼愛無所依靠的自己,卻在生父(神父)的透露下,發現母親已經再婚且有兩個小孩。這次,她化身為高雅的電信調查員,並找到自己異父亦同名的弟弟和妹妹與母親,活在一個幸福社區。最後,她因為好友的困境回到家鄉,回到父親的家,曾經她選擇離去的到頭來是她最終的歸屬。這個電影表現了文本上更多複雜的面向,如佛洛伊德「負向伊底帕斯情結」在這其中有相當多可以討論以及推翻之處,與當時愛爾蘭共和軍引起的內戰而動蕩不安的社會,抑或性別認同的問題。但在這所有之中,Kitten反好似超脫一切,將自己的生命分成36個章節,書寫自己的童話,儘管其不一定事事美好。
Once,集合了愛爾蘭電影使用音樂性質之大成
《心靈邊緣》、《妄亂青春》這兩部片都大量採用了如Smashing Pumpkins、Supergrass、Divid Gray、Chemical brothers、Primal Scream、Deah In Vegas等搖滾甚至電子音樂樂團的音樂元素。《冥王星早餐》則是使用了50到70年代的民謠音樂。
另一電影,也許不能放在這個類別下來談,卻是近年讓人印象深刻的愛爾蘭電影,也就是《曾經,愛是唯一》(once)。同樣地由《心靈邊緣》的導演John Carney執導,在電影中展露相當突出的音樂性質。其以紀錄觀點的手持鏡頭,看盡了男女主角的相遇到相知,為生活忙碌的同時亦珍惜自己的夢想。他們總以細碎的曲調與創作曲目唱出藏於內心的真實感受與生活故事,也以一首首的歌曲為電影開啓接續的章節,電影中的歌曲帶領敘事的起承轉合與角色們心境的變化。藉著”If You Want Me”,女主角透露出不輕易能為外人道的真實心情,也是對愛情的渴望。而透過"Lies"這首歌曲的出現,主角了解自己依然放棄不了對前任情人的留戀而決心前往倫敦,而在出發前,決心要將他們合作的歌曲錄製成專輯。首先,他們必須找到合適的錄音室,找到願意貸款的銀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看見了愛爾蘭人是多麼重視文化且熱愛音樂的,不管是樂器行老闆願意將鋼琴借給女主角,讓她在空閒之時自由彈奏 ;又或是願意降低租借價格的錄音室老闆,更或者是處理小額貸款的銀行專員彈起吉他來,毫不猶豫地蓋下貸款同意章鼓勵他們向前行,甚至是家人的溫暖稱讚。在本片中,我們在街邊,在小酒館中,看見各式各樣的音樂風景、熱情與理想。片中主角間這種一直沒有明言的淡妙情愫,只在一首首的樂曲中交會,雖短暫卻也不落俗套。另外一方面,本片導演John Carney本身自己就是音樂家與劇本作家,其樂團The Frames的音樂也曾出現在自己執導的《心靈邊緣》這部片中,而在《曾經,愛是唯一》(此為其執導的第二部片)後,他找來了前團員合作此片的原聲帶,甚至在此之後,John Carney與片中的女主角Markéta Irglová更進一步合作一張全新的個人專輯「The Swell Season」。
在初探愛爾蘭電影之時,我們會驚訝於這些導演,在選擇題材與音樂上的廣泛。甚至是在表現所謂的「青年電影」上,也並不是一貫地只去再現其在心靈上的虛無與不成熟的愛情與玩世不恭等等。而是將他們放在各式各樣的脈絡中,去看在各個轉折中,他們的選擇。在這些電影中,我們看見的「青年」,他們不是一個死板的典型。其實,將電影「類型化」之一直都是個僵硬的概念,尤其從90年代之後發展的台灣電影經驗更是這樣告訴我們。然而,在某個意義上,若我們將這些電影放在一個普同性的基準上去看,反而更看見了它們多面向且非常細緻的表現,與各式各樣題材是如何在其中被廣泛運用的特質。所謂「類型」只是一個簡易的結構,因為電影有其無法被限制的思想在運作,然而,在這些愛爾蘭電影中,若我們換個觀點來思考,會發現,其實「類型」這件事情並未將它們的光芒減弱,也未貶低它們的價值,而是看見無限的創意和想像。
Once,集合了愛爾蘭電影使用音樂性質之大成
《心靈邊緣》、《妄亂青春》這兩部片都大量採用了如Smashing Pumpkins、Supergrass、Divid Gray、Chemical brothers、Primal Scream、Deah In Vegas等搖滾甚至電子音樂樂團的音樂元素。《冥王星早餐》則是使用了50到70年代的民謠音樂。
另一電影,也許不能放在這個類別下來談,卻是近年讓人印象深刻的愛爾蘭電影,也就是《曾經,愛是唯一》(once)。同樣地由《心靈邊緣》的導演John Carney執導,在電影中展露相當突出的音樂性質。其以紀錄觀點的手持鏡頭,看盡了男女主角的相遇到相知,為生活忙碌的同時亦珍惜自己的夢想。他們總以細碎的曲調與創作曲目唱出藏於內心的真實感受與生活故事,也以一首首的歌曲為電影開啓接續的章節,電影中的歌曲帶領敘事的起承轉合與角色們心境的變化。藉著”If You Want Me”,女主角透露出不輕易能為外人道的真實心情,也是對愛情的渴望。而透過"Lies"這首歌曲的出現,主角了解自己依然放棄不了對前任情人的留戀而決心前往倫敦,而在出發前,決心要將他們合作的歌曲錄製成專輯。首先,他們必須找到合適的錄音室,找到願意貸款的銀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看見了愛爾蘭人是多麼重視文化且熱愛音樂的,不管是樂器行老闆願意將鋼琴借給女主角,讓她在空閒之時自由彈奏 ;又或是願意降低租借價格的錄音室老闆,更或者是處理小額貸款的銀行專員彈起吉他來,毫不猶豫地蓋下貸款同意章鼓勵他們向前行,甚至是家人的溫暖稱讚。在本片中,我們在街邊,在小酒館中,看見各式各樣的音樂風景、熱情與理想。片中主角間這種一直沒有明言的淡妙情愫,只在一首首的樂曲中交會,雖短暫卻也不落俗套。另外一方面,本片導演John Carney本身自己就是音樂家與劇本作家,其樂團The Frames的音樂也曾出現在自己執導的《心靈邊緣》這部片中,而在《曾經,愛是唯一》(此為其執導的第二部片)後,他找來了前團員合作此片的原聲帶,甚至在此之後,John Carney與片中的女主角Markéta Irglová更進一步合作一張全新的個人專輯「The Swell Season」。
在初探愛爾蘭電影之時,我們會驚訝於這些導演,在選擇題材與音樂上的廣泛。甚至是在表現所謂的「青年電影」上,也並不是一貫地只去再現其在心靈上的虛無與不成熟的愛情與玩世不恭等等。而是將他們放在各式各樣的脈絡中,去看在各個轉折中,他們的選擇。在這些電影中,我們看見的「青年」,他們不是一個死板的典型。其實,將電影「類型化」之一直都是個僵硬的概念,尤其從90年代之後發展的台灣電影經驗更是這樣告訴我們。然而,在某個意義上,若我們將這些電影放在一個普同性的基準上去看,反而更看見了它們多面向且非常細緻的表現,與各式各樣題材是如何在其中被廣泛運用的特質。所謂「類型」只是一個簡易的結構,因為電影有其無法被限制的思想在運作,然而,在這些愛爾蘭電影中,若我們換個觀點來思考,會發現,其實「類型」這件事情並未將它們的光芒減弱,也未貶低它們的價值,而是看見無限的創意和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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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ce 的音樂真的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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